王子涵作品《点横撇捺蕴风骨,笔墨纸砚皆乾坤》
点横撇捺蕴风骨,笔墨纸砚皆乾坤
王子涵
如皋中学高三(6)班
提及文字,应是一卷郁郁生春的无韵抒情诗。
文字,从《说文解字》中“画成外物,随体成诘”的注解中来,欣欣然张开了一双脆亮亮、明湛湛的眼睛,见证了人类文明鸿蒙见世、蹒跚学步的童年。书稿经卷每一篇不会老去的诗篇中,跌宕着华夏民族离合悲欢、苦辣酸甜的韵脚。
文字看老了一代代人,人类文明却在文字的滋养下生生不息。文字是这片土地主人!
余光中说:“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必然长在。”在这向心力的背后,是文人投入现实又高于现实的忧目,是圣贤跨出时弊又剖入时弊的勇心。
曩者先贤,于风雨如晦中作鸡鸣之志。子路尚济,拨弄“共车马衣裘”的流水长调;颜回重谦,奏响“不矜不伐”的雅士安音。而在那个风雅不作、周颂不起的年代,孔子能跃出比邻之交,超拔个人之成,俯瞰民间疾苦,胸纳苍生波澜,忧其忧、思其思,将冰冷的文字上升到近乎无瑕的赤子情怀,扩张到直逼孤勇的大同创举。唯其时代飘摇,方显其志向之坚,唯其礼崩乐坏,方彰其弦歌之嘹。
当写实被一方微凹的墨砚渐次嬗变成了写意,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为钻木取火的信引,时序的荒野上,便引燃了万仞燎原的“文以载道,诗以传情”;流壁转的古今,也得以窥见几分垂节的丹青。当周邦彦的微雨翻起李义山的含着新露的新荷,黔首皆知的是,一切酣然在汗青里的嬉笑怒骂,抑或是从来不会谢场的喜怒哀乐,悉数鲜活而炽热,宣告生命曾经在场。
面对越来越繁华和陌生的世界,曾是这片土地主人的文字,却成了现代世界的“边缘人”,成了要接受救济、甚至遭受唾骂的一群!我深深理解他们内心深处的哀愁和孤独!看着那已失去灵动感的笔熟练却是空洞地游走时,我分明看见了一团猩红滴血的落日,正沉沦在苍茫而繁华的海面上!文字是有生命的,我们在撕裂一个个鲜活生命的同时,又扮演出慈善家的样子,哀其不幸!文字的荒芜引发了文化的断流,又象征着文明的冷漠。这难道不是人世间最深重的凄风苦雨吗?
若是没有寄情的文字,众生怎知小径红稀、芳郊绿遍后,一场千山的午梦会怎样清醒?若是没有载道的诗心,黎民怎晓谢却的海华如何醉卧于茵茵夏木怀中?若是没有流芳的缥缃,布衣又怎解兰溪三日几点零零落落、纷纷扰扰的催花雨后,一尾青鲤会唤醒多少翠盖田田的芙蕖?
文字以一千种方式,把自己的图章戳印在赤县神州的大地上。它可以为滥觞于“野有蔓草,零露薄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之蘅芷清芬内的初开情窦,它也可以是横绝于“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之滔滔江潮间的焚玉销骨;它可以当蛰伏在“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之青松过雪里的厚积薄发,它也可以作援引在“夜深不能寐,起坐弹鸣琴”之高山流水中的忧思难平。
素笔点青的每一寸勾玉藏珠的锦绣里,跃动着我饮霜不凉、过雨仍清的心迹。若明以,我愿将自己摊成稿纸,让文字前来点苔。
文字如镖,柔瞳生波,俯瞰神州,赠我书斋一枝明。
【点评】:哲人有言,真善美的文字,正如可以哺育万物的朴实壤土、以严正的打造者苦心酿制的精神养料滋养着我们的良心。真心投入文字的修行,在文字的田垄上用心耕耘,春风化雨里滋生根须,凄风苦雨里伸展枝叶,只要经心经意的栽种务作,生命意义的蓓蕾必然能够经时开放,文字其实就可以长成我们生命的脊梁。文章可以说是一曲文字的赞歌,古老的文明,华夏的精神,东方的诗意,在字里行间缓缓流淌。(指导老师:邹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