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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季健3年前 (2022-05-08)散文随笔3934

母 亲

曹桂明

父亲去世以后,舅舅们劝母亲把家庭的事务交给我来打理,母亲默不作声,显然,她还没有从失去丈夫的悲痛中缓过神来。母亲一辈子克勤克俭,为这个家辛苦操劳。我接过长辈们的话安慰母亲,说她还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早上蒙蒙亮,母亲轻轻推开房门,她的粗糙的手上攥着一叠钞票,还有存款的单据。显然,她已经做好了交接的准备和安排。我双手伸过去,然后四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许多年来,我都没有这么仔细端详过母亲。母亲的皮肤白皙,银发却藏着年岁的沧桑,四目相视悲喜交加。我和媳妇儿劝回了母亲的一再坚持。

母亲不再安排我的家务,头几天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显然,我们彼此都还没有转换各自的家庭分工。我们家都是主动干事的人,母亲则更为辛劳一些,显然她要完成父亲的遗愿。但我劝慰母亲,多给媳妇儿一些经济上的自由,毕竟是您中意的儿媳,多体恤,则温暖更多。见我这么说,母亲便不再言语。婆媳之间相处七八年,她们从未红过脸拌过嘴,这在庄上也是少有的。

母亲的脸色发黄,四肢乏力,我们劝她去医院做检查。医院的单据让大家都很震惊,母亲关注的是签名前的尾数,我看的却是医生的诊断。我推说去找一个熟人支开母亲,但医生的提醒已经不容乐观:胰腺癌的晚期病变。

母亲是个爱干净的人,出门便会更加体面一些。我给母亲铺了新的床单,母亲很开心,她说那是我们结婚时买的,那一床,颜色和花型是她仔细挑选过的。

妻子怀芳在苏南的一家纺织厂工作,路途遥远也很辛苦。帮母亲擦洗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有时候岳母也会过来帮忙。母亲说我和父亲一样认真。年轻的时候母亲子宫肌瘤开刀住院,同病房的人都说父亲仔细、体贴、周到。母亲一辈子不能生育,我则几经辗转,有幸成了他们的宝贝和希望。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懂得彼此的珍贵,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家庭的温馨。

父亲去世的第三年,母亲也随他而去,大家说这是夫妻最贞的关系。他们的墓葬就在自家的田地里,清明时节去探望更为便利,相信他们在里面也会安逸和舒适。可惜,今年疫情不能回去,所以只能补写此文,作为清明的遥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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