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留不住的青春》（十六）——田红飞
留不住的青春
（十六）
作者：田红飞
（......接上集）
第三十一章：飞慧再闹矛盾
金一飞半信半疑地按照刘小军吩咐的去做了。很快下学期安排他去东藏地区支教的公告就公布了。
当金一飞将他下学期将要去东藏地区支教这件事兴奋的告诉李慧时，李慧突然愤怒的对金一飞吼道：“你不是说好不离开西京的吗？”说完便生气的就要离开。
金一飞连忙拉住李慧的手说：“慧，你听我跟你说。”
“我不想听。我知道，你早晚都是要离开西京的。”没等金一飞开口解释，李慧便用力甩开金一飞的手，冷冷的说道。说完她便自顾自地走了，把金一飞一个人留在原地。
金一飞望着李慧的背影，在心里说：慧，我想给你一个家。
金一飞心想：我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站了好久好久，他透过树隙，望着湛蓝的天空出神，太阳渐渐西沉，天空依然明亮，那西天的云彩是红里带黄的颜色，斜阳从老榆树浓密的枝叶间穿过，落在高楼的西山墙上，留下斑驳的影子，隐在枝桠间的蝉，一阵又一阵地嘶叫着。
金一飞缓过神来，晃悠悠的回到宿舍，提笔为即将去支教的自己写下了这篇文章。
题目：左手年华右手爱
全文如下：
想到自己即将要去偏远的东藏地区支教，整个人呆呆的坐在窗前，脑袋里一片空白，窗外烦人的蝉，没完没了的叫个不停，让人烦不胜烦；没办法，它们飞的那么高，我也奈何不了它们。但仔细想想，它们在地下，黑暗中，经历了三四年的漫长岁月，不问日出日落，只是等待······终有一天，脱壳而飞，一展歌喉，哪怕声音是那么的不动听，却也要站在高高的枝头，一心一意的歌唱；这声音，是发自内心的，是高调的，是甜丝丝的。
想起那个在地震中失去双腿，坐着轮椅依然坚持舞蹈梦的女孩——廖智。舞台上，她借助假肢如正常人一样翩翩起舞，笑颜如花。可是，谁又会想到，假肢的磨损，手术未愈的伤疤，还在残忍的折磨着她。我们享受她带来灿烂的那一刻，却往往忽略了舞台后，她所承受的那些苦。廖智笑着，那么美；她说，能在舞台上跳，她就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她那甜甜的，发自内心的笑，怎么能不令人为之动容？
没有经历艰难困苦，不知道人生的道路有多么坎坷；有了亲身经历，才会变得聪明能干。三尺讲台，是我无悔的选择；只要能站上讲台，我就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去东藏地区支教也没什么，条件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天大地大，好好干就是了。毕竟一个人适合做的事情很少，把自己的那几件事做好了，就足够了。忙里偷闲，看本书，赏片景，让心沉淀；正如奔腾下山的水，来到林间，放缓了速度，渐渐沉淀下泥沙，清澈见底。而心的沉淀，不单单是清澈，也愈加醇厚，多了一份从容和自在。
马云说，要用最好的时光来思考。思考的时候，是最专注、最纯粹的时候，这时候，才会最接近人生的本质。毕竟，奋斗的花瓣，不总是闪耀着晶莹的露珠。与你我而言，也许，就是那一刻，可以改变我们的一切，可以丰盈我们的人生。你讨厌满地落叶杂乱的时候，怎么不想，它们绚烂了整个灿烂的夏季；当你厌烦厨房油烟的时候，怎么不想，它熏染了你生活的滋味；当你惆怅生活琐碎的时候，怎么不想，它雕琢了独属于你的时光······
柴米油盐，疏草繁花，你来我往，退去浮华，退去青涩，退去浮躁，到最后，一切都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唯美；左手年华右手爱，用心教育，奉献一生。
月亮慢慢从树梢升起来，渐渐地给这座校园镀上了一层银色。金一飞写完这篇文章，便走出宿舍，踏着自己的淡淡的影子，轻轻的在校园里的小路上移动着脚步。
李慧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她心想：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你金一飞怎么也不事先跟我商量呢？你怎么可以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自己做决定了呢？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的事仅仅是你自己的事吗？难道不也是我李慧的事吗？金一飞你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她越来越生气，越想越来火。于是她把头蒙在被子里，无声地大哭了一场，她把哭声压抑到最低，把绝望压抑在内心。在李慧的内心里，她一直觉得金一飞离开西京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她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真的是，心里面，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在接下来的连续几天里，李慧情绪都很低落，甚至时常会在无人的时候崩溃大哭。
不久以后，金一飞从西京火车站坐了十六个小时的火车到达东藏地区下属的一个地级市——东皋市，又乘坐近一个小时的大巴车来到东皋市下属的一个县——隆昌县，再公交车来到位于隆昌县城东边的磨丁镇，下车后，又走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这段路，道路蜿蜒曲折，有的地方是人工铺设的，虽然很窄，但还比较好走；而有的地方纯粹是人们成年累月用双脚踩出来的道路。这天天空下着朦胧小雨，这条泥路不太好走。可以想象，如果下了大雨之后，这条崎岖的道路将会有多么的泥泞难走。走过这段路，金一飞终于到达了他支教的学校——磨丁小学。这一路上，青山绿水环绕中的大山美不胜收，金一飞沉醉在大自然馈赠的天然氧吧的同时，也深深感受到了这里学生求学之路的不易。
金一飞来到了校长室，见到了桂晓慧校长，这是一个发福的中年女人，烫得焦黄的卷发在脑后随意地扎起，两边鬓角泛起了花白。桂晓慧打电话叫来了后勤主任——范智勇。让范智勇给金一飞安排宿舍和办公室。
学校给金一飞提供了一间单人宿舍，当他跟着范智勇走到宿舍门口，金一飞刚刚伸手拉开宿舍门，一只小壁虎就“啪哒”一声翻落在他的脚边，金一飞一惊，整个人下意识地往旁边一弹，等他站定了，那只小壁虎已经急急忙忙逃的无影无踪了。金一飞心里想：可能是雨天的缘故，小壁虎放弃了屋檐转而钻进门缝里来避雨。
安顿好宿舍之后，金一飞又跟着范智勇走到了学校给他安排的办公室，因为金一飞大学期间曾跟随“西京大学暑假支教团”在这座校园里待过一段时间，所以比较熟悉。教学楼还是那个教学楼，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空调还是那个空调，桌子还是那个桌子，椅子还是那个椅子，金一飞还是习惯性坐在他原来喜欢坐的地方。
金一飞在走的前一天给李慧打了几个电话，李慧都没有接。于是，他给李慧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如下：
慧，明天我就要去东藏地区支教了，我希望我能够带着你的祝福去支教，虽然我是选择离开西京了，但这只是暂时的，我还是会回西京的，相信我，我的心永远是和你在一起的。我明天上午九点的火车，你能来火车站送送我吗？
金一飞一直都没有收到李慧的回复，他在西京火车站也没有等来李慧的身影。
在磨丁小学，金一飞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了，表情也近乎麻木起来。虽然，金一飞依然那样真情地爱着李慧，但李慧对他却有意不理他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QQ头像也很久很久没有亮了。金一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李慧的QQ上线的那熟悉的咳嗽声了。
金一飞的QQ号是李慧帮他申请注册的，回想起，刚刚开始玩QQ的他，热衷于数星星、数月亮、数太阳，想方设法的给自己的QQ升等级，那时候，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升到一个太阳不知道还需要等多久，想方设法的使自己的QQ升级速度加快加倍。刚刚玩QQ空间的那些日子里，哪怕只是静静的坐在电脑前，偷偷菜抢抢车位的那些无聊时光，金一飞都感觉无比的快乐。
可如今的金一飞，早已经不再玩那些个貌似很弱智的QQ空间网页游戏了。夜深了，万家灯火相继熄灭，月亮高挂天空，寒冷的月光洒落地面，窗外只有寒风轻拍着窗户，窗内一片宁静。
磨丁小学的老师和学生都比较淳朴。支教期间，金一飞担任五年级一班班主任，包班任教该班的语文和数学，有时候上午半天是语文课，下午半天是数学课；有时候上午半天是数学课，下午半天是语文课，但不变的是，上午半天授课老师是金一飞，下午半天授课老师还是金一飞。
金一飞制定的班级口号：让梦想飞越东藏。金一飞像一道光光一样，温暖了学生们的整个世界，给学生们打开了一扇看世界的大门，同时也点燃了学生们对美好未来的向往。用语言播种，用彩笔耕耘，用汗水浇灌，用心血滋润，在平凡之中，用真诚与爱感动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这就是支教生活中的金一飞的真实写照。
金一飞把他对教育的热爱都奉献给支教学校的学生们，他平时省吃俭用，却拿出自己工资很大的一部分为学生们买学习用具。晚上或者周末，金一飞还经常到学生们家中免费帮助学生们温课，金一飞每次去，都会受到村民们的热情欢迎，学生们脸上也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看着学生们笑、看着学生们闹，感受着学生们的改变，欣喜着学生们的成长，金一飞深深地感受到：能够帮助别人是一种幸福！
金一飞和学生们之间建立起来的感情，使他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他尽量把内心的痛苦和伤感，埋藏在繁忙的工作中。他依旧习惯每天早起感受清晨温暖的微光。这个秋天是如此的迷人，没有萧瑟，金黄的银杏树落叶铺满从宿舍到教室的那条不长的小径，每次从这里经过，他都会不自觉地会慢下脚步。周末空闲时间，他就在学校宿舍看书听音乐，日子也慢慢适应了。
一天晚上，金一飞突然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梦到自己在西京城里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他和李慧在房子里幸福地相拥在一起，他终于在西京拥有了一个属于他和李慧两个人的家，他在梦中，欣喜若狂，笑着笑着又激动地哭了，哭着哭着就醒了。
金一飞醒来，发现自己泪痕满面，他依旧是躺在宿舍的铁架子床上，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金一飞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月光涂白了玻璃窗，他仰头望向窗外，窗外相当明亮，只见皓月当空，四周一片寂静，天空没有一片云，一轮圆月在一望无际的天空孤行，它把它的光辉洒下来，地上都染了一层银白色，此刻，夜非常的静。夜的孤独弥漫在空气中，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校园里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金一飞努力向上抬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眼眶。他抬头把月亮望了好久好久，才低下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这首诗。
题目：望西京。
内容如下：
清风明月花弄影，园里难觅梦中形。
踏着月光寻梦去，不见故人变蝶来。
明月笑我情太痴，我怪明月太无情。
冷月无声众星绕，孤影难眠望西京。
月光皎洁，大地如银似水，夜色是这样美好，金一飞此刻的心情却比较灰暗，他望着窗外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就像一只只眼睛也在望着他微笑着，他耳朵里回荡着李慧的笑声，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好久没见西京的夜，望着西京的月亮，旧日的故事给染上新的颜色，像无数发亮的针聚在一起，不仅刺痛金一飞的眼睛，也刺痛他的心。
金一飞拿起手机，给李慧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如下：
梦中醒来，我没有开灯，努力地在眼前，保持着你的身影。洗脸时，眼前是你，在脸盆里，我想你了。夕阳下你飘飞的秀发，犹如天使般的剪影，永远烙在了我的心头。数的起来的是日子，数不起来的是思念。好想飞越千山万水，飞越春夏秋冬，飞到你的身边，慧，我想你了。朝也想你，暮也想你，朝朝暮暮都想你。
短信发出去之后，很久很久金一飞都没有收到回复，他拿起手机，忍不住又给李慧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看来李慧是真生金一飞的气了，事情也不能全怪李慧，毕竟离开西京去很远的东藏地区支教，这么大的一件事，金一飞也没有提前和李慧商量一下，就自己独自做决定了，也不怪李慧会生气，换做任何一个女生都是会生气的。接下来，李慧会原谅金一飞吗？他们之间的爱情长跑，最终的结局会怎样呢？接下来，在他们身上，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
第三十二章：一飞独自支教
第二天早晨，金一飞被外面的鸟鸣声吵醒了，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做了三十个仰卧起坐，便起床叠好被子。他提起水瓶倒水洗脸，水瓶里却一滴水也没有，他将水瓶放回原处，拿了牙膏挤了一些在牙刷上，拿起毛巾，找了水杯，走到室外水池边去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金一飞便朝着学校食堂走去。校园里有大大小小几十棵桂花树，其中有两棵特别大的金桂，一团一团开满了金黄色的花朵。每个教学楼下，都有几棵桂花树，校园里，几乎每个角落里都能闻到桂花香。这几天降温了，微凉的清风拂过，夹着露珠的桂花，格外的清新淡雅，是一种冷香，清远益香。
时间似乎真的在肉眼可见地一点点推移着，走过了每天都被太阳炙烤着的夏天，慢慢地终于走到了冬天。
今年这个冬天真的很冷，金一飞深切感受到，尤其是他在早起去上早读课的那刻，刺骨的寒风吹过，天更冷了，早已枯黄的野草在风中颤抖，更能让他触摸到一种彻骨的久违的寒冷。
金一飞每天晚上独自在办公室改完作业，并备好第二天的课，然后熄灯关门。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冷风一吹，他就想掉眼泪。一到宿舍便像进入冰窖，连进被窝都需要鼓足勇气，逢着回南天，衣服也晾不干，潮湿的空气像一层无形的网笼罩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夜里，金一飞除了看书，就是写作，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感到充实，才会觉得黑夜并不太长。
一天早晨，金一飞一觉醒来，他看见李慧穿一件米色大衣，合身的大衣用一根带子束着腰，两手斜插在衣服口袋里，一头黑发散乱着披在肩头，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运动鞋，正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微笑着看着他。
金一飞从床上坐了起来，微笑着对李慧说：“慧，真的是你吗，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他起床朝李慧走了过去，伸出双手想要拥抱李慧，却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原来真的是自己的眼睛产生了错觉。
李慧，李慧！金一飞在心里默默地呼叫着李慧的名字，喉咙一直像被什么堵塞着，胸膛里烫伤似的灼热，他用手指悄悄抹去眼角的两颗泪珠。
这时，金一飞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心想：肯定是李慧打来的，此刻，李慧应该也在想他。
想着，金一飞便兴奋地拿起手机，他一看，心情立马低落了下来，不是李慧，而是王标打来的电话。
金一飞接通电话，王标和金一飞说了很多关于他相亲的故事，金一飞也和王标说了他目前的处境，以及他和李慧之间貌似出现了问题。
“飞哥，听我一句劝，你不要把那么多的心神浪费在爱情这件事情上，爱情就是消遣，谁认真谁就输了，你已经为这段感情付出很多很多了，何必这样这么折磨自己呢。”王标在电话里劝慰金一飞说。
金一飞说：“我和你不一样，你不懂，我爱李慧，我真的爱她，我真的只想和她在一起。”
王标听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们又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金一飞在心里对自己说：觉得生活苦吗，嚼嚼咽了，毕竟当初是自己选择的
对于金一飞来说，阅读是他的精神栖息的家园，在晨光微曦的清早，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在寂静无人的夜晚，手捧飘着墨香的书卷，品读一段倾心的文字，是他最享受的美好时光。阅读总能让他的心静下来，一切烦恼总能在与文字相遇时如烟般消散，使他看到希望的力量，然后满怀信心地去迎接每一天。他经常和学生们同读一本书，和学生们聊书中人物，赏精彩语段，谈阅读感受，金一飞的每堂语文课，都是学生们最快乐的课堂时光，此时，学生们眼里有光，心中有爱恨悲喜，在交流中，金一飞仿佛看到了学生们的成长，听到了他们“拔节”的声响，这也是作为老师的他最幸福的时光。这一刻，金一飞觉得，阅读是他和学生们生命中的缕缕清风，书香浸润了童心，也让金一飞葆有了一份难得的童真。
一个很普通的周末，金一飞午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虽说外面的温度已经很低了，但是金一飞在宿舍里还是可以看到通透的阳光，像水面上的波光一缕一缕地从玻璃窗荡进来。金一飞一个人，窝在铁架子床上，一壶茶，一本书，桌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转眼就是一个下午，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风从关不严的窗户和关不紧的门缝中，轻轻地吹入，暮色也跟着进来，一层一层地，堆满了整个房间。
金一飞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一张学生木桌前，在橘黄色的台灯下，写下：
时光浅浅岁月长，不负光阴不负卿。
寒气从那扇似乎永远也关不严的门的门缝里，一点一点透进宿舍里，让金一飞感觉不到宿舍内有一丝丝的温暖。在这里支教的这段日子，金一飞用忙碌排遣内心的孤独和无助，用劳累驱逐宿舍里的寒冷和恐惧，他期待着这个冬天快点过去，盼望着明年春天早点到来。可是，这个冬天，金一飞总感觉寒冷而漫长，天总是灰蒙蒙的，见不到阳光，他实在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屈指算来，在这个支教学校，他已经度过了整整四个月零8天的时光，在这些日子里，无论欢笑，无论忧愁，无论获得，无论失去，都将成为他今后宝贵的财富，伴随、温暖他度过以后的一个又一个的冬季。
金一飞眼睛看着窗外，眼中却全然没有窗外的景色。当他把目光落在宿舍门口时，耳中仿佛听到李慧喊了一声：“一飞。”金一飞立即开心的回道：“慧，你来看我了。”可这声音却在他的喉咙里没有发出来，他只是嚅动了一下嘴，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金一飞揉了揉眼睛细细一看，门口并没有李慧的身影，他看着门口，心头涌起许多失落和惆怅。
金一飞拿起手机给李慧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如下：
慧，我特别想和你一起过这个冬天，特别想在跨年的时候跟你一起倒数零点，跟你一起去吃火锅，陪你喝你喜欢喝的奶茶，一起放烟花，想把你拥入怀里，轻声地告诉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今年是，明年是，往后年年都是。
短信发出去之后，很久很久金一飞都没有收到回复，他拿起手机，忍不住又给李慧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金一飞心情低落的点开QQ音乐，循环播放歌曲《今天也想见到你》
如果我笑了，
因为在想你，
你总有无数奇怪的问题。
如果我哭了，
也是因为你，
有意无意地远离。
昨夜的流星划过你的眼睛，
那是我最寂寞的心情。
今天也想见到你，
不管什么天气，
许下的那些心愿，
等你揭开谜底。
今天也想见到你，
谁也无法代替。
希望你同样在意，
当爱偷偷靠近。
如果我笑了，
因为在想你，
你总有无数奇怪的问题。
如果我哭了，
也是因为你，
有意无意地远离。
昨夜的流星划过你的眼睛，
那是我最寂寞的心情。
今天也想见到你，
不管什么天气，
许下的那些心愿，
等你揭开谜底。
今天也想见到你，
谁也无法代替。
希望你同样在意，
当爱偷偷靠近。
这天夜里，突然下起了小雨，窗外湿漉漉的水汽，周围一片寂静。金一飞在梦里梦到，他妈妈坐在昏暗的光线下，正在给他整理衣物。他妈妈抬起头久久地看着金一飞，突然跟他说：“一飞，你想要的，书上都有。”
金一飞突然从梦中醒来，不自觉地坐了起来，嘴里重复着说：“是的，书上都有。”这么多年来，金一飞的学习从来就不曾落后于人，从上学到现在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读书、学习，学习上的每一点进步，都让他有种满足感，使他愈学愈想学。金一飞突然想到：自己越来越大，父母却越来越老。而自己已经大到再也没有学上啦。
金一飞感觉有些累了，他在床上躺了下来，他的脸放到了枕头上，枕套还是他刚上大学时，他妈妈特意去街上给他买的全新的，如今有些褶旧的枕套，唤醒了金一飞对自己在老家生活的记忆。
金一飞想到远在苏城的老家，想到老家里的父母，那两个一直不言不语中默默为自己付出的人。记忆中，老家门口有两棵树，一棵是银杏树，还有一棵也是银杏树。老家门前的桃花开了又谢，老家田里的苗禾青了又黄，老屋檐下的燕子来了又回。自从上了大学之后，金一飞将父母的叮咛，化作一页页书签，夹进他人生的课本，已经很久没有翻阅了。
“是的，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家了，是应该回家看看了。”金一飞心里想着。他好想再回到家乡，再回到爸妈的身旁，好想自己不曾长大，父母也不曾变老，一切都是从前的模样。
没有曾经幻想过的飞黄腾达，更没有衣锦还乡，只是在这个寒假里普通的一天，金一飞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老家，计划陪他爸妈一起过年。
金一飞坐火车到苏城火车站，然后坐公交车到苏城汽车站，再坐大巴车，在他家村口的大马路边下车后，他远远的看见他家的屋顶上飘曳着一柱灰白的柴烟，一股说不出的温暖和甜蜜刹那间涌上他的心头，使他忍不住鼻子一酸，几乎要哭了。家乡，永远叫人依恋和动情的家乡啊。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田红飞，如皋市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西京梦》，《留不住的青春》，散文集《散文十二家》，参与编写《如皋百人话百年》，多篇散文被多家省市级公众号平台采用，家有纸质藏书千余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