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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妈妈唠“瞎话”

季健4年前 (2022-03-13)散文随笔4260

和妈妈唠“瞎话”

郭继锋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但陪妈妈看眼睛的过程至今记忆犹新。

妈妈由于白内障在医院治疗,我与姐姐一起陪妈妈住了两晚,早中晚一起吃了七餐,一起超市闲逛,削个苹果一起吃,打个呼噜一起听,心里特别满足。

翻看记忆,妈妈的右眼也是白内障,在2014年4月份做的白内障手术。手术过后,看到远远的田野中的一棵树,妈妈非常开心,那种开心我一直记忆于心。治疗后的右眼带给了妈妈很大的便利,特别是支撑起了妈妈最近半个月的生活。

这次妈妈的左眼逐渐失明,失明的过程她没肯告诉我,直到真看不见了,直到她哭了两次之后,我父亲才告诉我说:妈妈的左眼可能是白内障,恐怕要去看一下。我说一定要去看一下。

住在医院,我和姐姐笑着听完了妈妈唠叨的一只眼瞎后的日常生活。笑过之后,一人独处时,品味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妈妈说:有一次择芹菜让我带回城,看到芹菜叶,手就是抓不住,抓了几下都抓不到,心里很难受。

妈妈说:有一次倒茶,看到杯子在桌子上,就是热水瓶对不到茶杯上,结果把水倒桌子上了。

妈妈说:如果捂起右眼,看不到饭桌上有几个碗,收拾桌子时抹不干净,我父亲总是说她做事马虎。

妈妈说:她在缫丝厂分拣双宫茧时,总是比别人快,拣得好,老板还不让她歇。

这是妈妈说的自己。

妈妈还说了一个她的老姐妹,不是白内障的一种瞎,是真瞎,而且眼睛有点疼的那种瞎。那种生活,辛酸,辛苦,但更多的是朴实。

她的那个老姐妹骑着三轮车过马路,只能有很弱的一点光,她就停下来用耳朵听路,听声音远近。当然是听不准的。她就下车慢慢推,哪怕推到路中间,她也会停一下,再慢慢推,她想骑车和开车的人会看到她的,她只要不快速穿过马路,应该就会没事的。妈妈的那个老姐妹儿还说:就是被撞死了也是好的,正好到那边找她老头儿一起过了。

从此,无论是走路、骑车、开车,我都不会再在心里责怪在路上慢悠悠走道的老人,说不定他就是一个睁眼瞎。虽然我们很不如意,但是他已经很努力地在照顾我们的感受了。

再听妈妈说这次治疗过程中的一些小感受,也是一乐。

妈妈说:第一天手术后的晚上,在卫生间,知道术后罩在左眼上的罩子掉了,她就用手遮住右眼,感受一下左眼的效果,谁知一片漆黑,妈妈心里吓了一大跳。原来,左眼上还罩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呢。

妈妈说:第二天早上换药布时,拿掉罩着眼睛的东西后,她还感觉看的东西很模糊,心里就很担心:是不是医生手术时,把配给她的睛片拿错了。其实这会儿的模糊是因为眼睛里滴了眼药水。

妈妈说:第三天早上再次换药布时,拆掉药布,她就很清晰地看到墙上的字了,虽然她不认字,但是很高兴,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妈妈说了好多。这次和妈妈一起的三天,杂七杂八的听妈妈说了好多好多话,我最想记下的就是我们一起唠叨的这些“瞎话”,因为,我感觉到了妈妈的不容易,也感觉到了很多和妈妈一样眼睛不好的人的不容易。

3天,听着妈妈睡觉时轻轻的呼声,虽然自己也是爷爷辈的了,但还是有小小的做儿子的甜蜜感。

3天,妈妈她睡得比我们早,也就醒得比我们早,但她不烦我们,就静静地听着我们睡,让我们自然醒。

3天,有时夜里醒来,娘儿仨闲说几句,再呼呼地入眠。

3天,虽然没做啥事,但过得很充实,很踏实。

出院了,回家了。妈妈的眼睛又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田间的那棵树了,我心里也就舒坦了。我特别感谢带给妈妈光明的医生,特别感谢给予我们娘儿仨生活上方便的人。出门在外不容易,有人相帮就容易多了。

又是春季,花红柳绿。

唯愿,人人享有光明,亲情永在,生活美好,相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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